因为带乔温去舞台后台，李凝禾回到教室座位区时，已经过了点名时间。
吴瑾没坐在六班最外排她的专属位置上。作为优秀教师代表，一会儿校长发言完就是她代表全体高三教师发言，现在正在前排和领导们坐着。
何冰的点名簿被凌蔷抓在手里，传到后方宋楚涵那里。宋楚涵配合接过，又传给了赵衡。几个人转了一圈，就是不给何冰记名字。
“我说你们闹得差不多得了，信不信我去把老师叫过来。”何冰气急败坏付了下自己的眼镜，脸涨得通红，有点没明白为什么平时帮他的宋楚涵也在一起瞎胡闹。
“哎，来了。”凌蔷看到李凝禾终于回来才送了一口气，拉着她挨自己身边坐下。
宋楚涵把点名簿塞在了何冰手中。
“帮个忙，人都来了，别记了。”
何冰向来秉公执法，轴得一根筋没通融过。
他接过点名簿后扶了扶眼镜，语气为难眼神坚定：“不行，迟到就是迟到。”
宋楚涵拳头按得嘎嘎响。
“那个，”李凝禾自己走过来说，“其实我刚刚早就到了，让凌蔷帮我看个位置，就去找洗手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但是为了班级的演出还是没有请假。”
嚯！宋楚涵在心中感叹，质得进步，神得飞跃。
李凝禾还是他刚见到时那个说谎就会脸红的柔弱女生吗？
乔温一个人在高三的候场区乱晃，门没关紧看到两个主持人正在最后背一遍稿子等着上台。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这里不让外人进来。”沈漾穿着西服，小幅度拽动胸前的领带。
“高三六班，”乔温头也没回，回答得娴熟，“我过来检查一下道具，马上就离开。”
校长在台上进行漫长的演讲，跟前几天国旗下的演讲异曲同工，话术都不带变。
李凝禾坐在座位上煎熬等待开始，手机震动了一下，乔温发来一条微信。
“感觉我不在七中的这段时间里，学生改变得还挺多，实验楼竟然都装修得差不多了。但是只有一样东西一成不变，那就是我们校长的演讲稿。”
李凝禾很好逗笑，看到这条消息“噗嗤”一下就笑出来。
“你在跟谁发短信？”凌蔷带着八卦的眼神靠近。
“乔温。”李凝禾脱口而出。
“啊？”凌蔷诧异。
“就是我。”李凝禾强行找补说了一句。
“哈，真冷的笑话。”凌蔷又把头重新转过去。
校长的发言漫长而无聊，听困了一大半的人。直到两个主持人上台，用铿锵有力到夸张的播音腔开场，也没多少人醒过来。
只有凌蔷坐得笔直，直勾勾往台上抛媚眼。
“他在台上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看不清下面的人脸。”李凝禾提醒她。
“我知道，他要是能看清我也不敢眼神这么大胆。”凌蔷坦然说道。
主持人开始报幕，学校后台休息的地方有限，基本是每个班看准排班表，自觉提前两三个节去换装准备。
台上两个高二男生正在激情澎湃演讲《我与未来》，李凝禾被旁边的凌蔷碰了碰手臂，她侧身往后看，季婷婷她们已经去准备了。
“你们去哪儿啊？”何冰看了眼演出表问道，“高二还没演完，不用这么早过去。”
“我们对舞台认真。”凌蔷回头对他说，“回头给咱班拿个金奖回来。”
说完蹦蹦跳跳往前跑。
“等我们班演完，不被赶下去就不错了。”季婷婷纠正凌蔷的说法。
李凝禾接过她的话头说：“我们演完就是胜利，争取不留遗憾。”
说完走在前面的几个人都回头看她。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怎么突然那么热血。”凌蔷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跟一起上台？”
“.......不。”李凝禾再次拒绝。
后台比想象中还要乱一点，每个班准备的服饰和道具都不一样，乱糟糟堆在一起。
李凝禾抽出自己的化妆包，里面都是背着李佳偷偷买的化妆品，只是跟着视频学过，顶多上次帮凌蔷稍微改变了一点妆容。
现在让她上阵，心里还有点紧张。
后台到处都是人，季婷婷自己上好底妆凑过来，手机捏着眼影说：“帮我化一下。”
李凝禾手忙脚乱接过，又让凌蔷把周璐找过来。
“季婷婷和周璐两个人有一段双人舞，我拿过台本研究过，现在根据你们每个人的舞台剧角色来化。”
周璐朝她点头，信任得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脸上没有触觉，缓缓睁开眼，发现李凝禾正拿着眼影刷在她旁边迟迟没有下手。
“乔温？”周璐叫了她一声。
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因为时间紧急，除了李凝禾以外，凌蔷她们也开始先自己上妆。
李凝禾回过神，她有点紧张，手控制不住在发抖。
化妆课以前都是她偷偷上的，她不敢在自己脸上化过妆，第一次实践还是凌蔷那次
这次一下子要帮人化妆上舞台。
仿佛一个新兵蛋子直接被提到了前线。
周璐捏住乔温的手，温暖的触感让她一下子回过神。
“我也紧张。”周璐小声对她说，指了指周围，“这是我第一次上台表演，因为她们说人手不够，但是又不想留下遗憾。”
李凝禾顺着周璐坐得位置蹲下来。
“我这还是我从小学五年级过后第一次上台表演，因为那一次我去少年宫进行小学生演讲大赛，结果看到台下那么多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后来怎么办？”李凝禾已经让她闭上眼睛开始上手抹眼影。
艺术节的舞台妆不难，李凝禾被周璐按着手，让她随意发挥。
她才终于颤颤巍巍开始动手。
“后来我就被老师带下来了呗。”周璐说，“哪会有奇迹发生，我回去哭了一晚上，过了好些年都不敢再上舞台了。”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蒋语梦从外面跑进来说：“高三一班原本表演古筝的人因为古筝弦断了上不了，马上轮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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