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半个月才到考试周呢。”乔温后领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提住，手脚并用想要挣脱梁彦。
不过梁彦手长脚长，提着乔温的后脖颈伸直了手，乔温扑腾了半天都打不到他，干脆停下来直接瞪过去。
“这么多门要背，病理学还没划重点，你确定你现在还不开始准备，到时候考得出来。”
说完梁彦收回手，却微微弯下身子，凑到乔温耳旁说道：“到时候你要是让李凝禾的名字上补考名单，我饶不了你。”
听到这话，乔温气歪嘴用力朝他瞪过去。
手往前一指，指尖落在梁彦的鼻梁前。
“你别看不起我！我就考个高分给你看看，敢不敢打赌，万一我考合格了怎么办？”
梁彦并不理会这个落在他面前的手指，只是看着乔温顶着李凝禾的脸做出如此丰富的表情，他拿手指戳了一下眉心，眼神转开瞥过头去。
这不利于维持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乔温这种受了挑衅必要回击的性格，还在不依不挠。
梁彦被她吵得烦了，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你绩点4.0朝上了，我就给你写首赞美诗然后去广播站通报全校。”
“不过我一直觉得你长得像那种在学校门口一站，隔壁学校都不敢来闹事的校霸。”乔温看着梁彦手上的笔记本，“想不到你还......还反差。”
梁彦有一秒的微怔，余光看向站在路灯下温和笑着的李凝禾。
乔温说得倒也没错，曾经的他确实是荒废学业，从初中到高一都是跟人用拳头解决事情，也浪费聪明的天赋上课睡觉，下课打混。
可能是源于下雨天出现的那把伞，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救，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他。
再后来，一次期末考试的时候，梁彦在走廊上看到了李凝禾。
她双手抱着书，一个人往第一考场走过去，和走廊里两两同行的喧哗氛围格格不入。
有人飞奔过去撞到了李凝禾，害得她手臂一松，书册全都掉在了地上。
梁彦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紧张，身旁手指在校服口袋里搓烟的同伴注意到也回头看过去。
“你喜欢她啊？”对方直白得让梁彦心头一跳。
“人家年级前列，也不是跟咱们一个班，你要是想追她要不试试跟她考一个考场，讲不定每次考试还有单独的相处时间。”
同伴说完哈哈大笑，显然没把这话当回事。
梁彦为此努力了一学期，在下期末考试时，挤末班车进了第一考场，把他们班不管事的班主任吓了一跳。
走进第一考场，梁彦看到李凝禾正安静坐在第一排，戴着耳机安静看向窗外不说话。
有同学慌里慌张往后走，一下子撞到了李凝禾的桌角，放在桌角的练习书被这么一碰撞，大半本悬空。
那同学简单瞥了一眼，一句道歉的话没说就走开。
练习本弯在桌角摇摇欲坠，李凝禾的耳机中正播放着歌。
心绪看向窗外放空，重新收回时反应迟钝了半拍。
眼睁睁看着练习本差点掉下去我，又被另一只手抓住，帮她重新放在了桌角，书的四角都和桌角对准放整齐。
李凝禾眼神茫然抬头，梁彦不确定她是不是把自己忘了。
“你在听什么？”他指着李凝禾的耳机问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跟她说得第一句话，梁彦记得自己那时候声音沙哑，喉头发痒，一开口声带绷住，有点紧张。
“The Beatles的《Let It Be》。”李凝禾摘下自己的无线耳机，递了一遍过去，“你要吗？”
刚刚撞李凝禾练习册的那男生一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起哄得吹了一声口哨。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李凝禾的侧脸，和她身旁梁彦的背影。
梁彦一回头，吓得这男生差点从椅子摔下来，吹口哨的声音瞬间安静，第一考场的倒数第二个桌子上不说话。
梁彦没接过耳机，直接走到了第一考场最后的座位。
那男生眼睁睁看着他走过来，趴在桌上降低存在感没敢抬头对视。
“梁彦怎么能考第一考场？别是上一场考试作弊了！”
他脸闷在胳膊弯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忽然感到一阵后脊发凉，听到身后有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坐着的椅子被踹了一脚，那男生吓得一下子坐直，小心翼翼往后看过去，梁彦正坐在自己位置上背公式。
大概是不小心踢到的。
稍微松了一口气，又是一脚踢过来。
数学考试结束后，李凝禾正在整理书包，刚刚撞飞她书又大声嬉笑的男生走过来，跟她鞠躬道歉。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梁彦站在路灯下这么开口。
“什么？”乔温打了个哈欠问道。
梁彦低头看向李凝禾的影子，说了一句：“后悔没接过那个耳机。”
“什么耳机？”乔温听出来端倪。
“……你还去不去望风？”梁彦无语转头看向乔温，想让她安静一些。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有来有往得斗嘴，在一旁保持安静笑眼弯弯的李凝禾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向乔温挑眉一笑：“刚刚那个打赌的主意不错。要不你试试把英语和物理提到及格线，我也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乔温：“？”
“现在是晚上两点，你们小俩口能不能放过我啊！”乔温痛苦扶额。
在梁彦的眼神催促下，乔温走到另一边，在寒风中搓了搓手，走到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
“没什么，我就是在这儿等一会儿，看你们回来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嗯。”
梁彦插兜不自然得说完，在李凝禾轻微一声“嗯”之后，又陷入了平静。
“她今天回家跟你一块儿睡吗？”梁彦又开始没话找话。
“乔温回学校太晚了，她妈妈让她回家里睡一晚。”李凝禾视线下移，恍然间定格在了梁彦的虎口上。
“你今天教她了吗？”梁彦想起刚刚放学时他们说的话题，“不过教她成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李凝禾点头。
“那......我先走了。”
“你手怎么又受伤了？”就在梁彦转身的瞬间，他听到李凝禾这么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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