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禾从椅子上站起来，安静的教室里轻微动静都能引起别人注意。
正在被大题困扰的乔温转头看过来，挠挠头发，摸摸桌子，注意力逐渐涣散。
见她这样，李凝禾又想重新坐下来。
宋楚涵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到李凝禾面前，对她轻声说：“你出去吧，我代你一会儿。”
见李凝禾这个“不”字都要到耳边了，宋楚涵往梁彦的方向挑了下眉，又追加了一句：“他翻墙进来，还挺不容易。”
原来刚刚那个让胡才发咋咋唬唬的翻墙人，就是梁彦。
怪不得胡才发嚷嚷了半天都没抓到，毕竟本校学生，很少能逃离他的魔掌。
李凝禾没有矫情推脱，朝宋楚涵点了下头就走出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凝禾拉着梁彦到教室外。
走廊上没开灯，教室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昏暗。
“也没多久。”
“哦。”李凝禾放在心来，她竟然没注意到。
“她开考的时候吧。”
“......”
李凝禾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对梁彦说：“刚刚胡主任电话中那个翻墙大盗就是你？”
他们俩在走廊里面对面站着，李凝禾靠在墙面，梁彦手往后撑，依靠在靠窗那一边。
“是啊，乔温有你给她的外套，我可没那么容易混进来。”
李凝禾看了眼梁彦这一套黑色装扮，确实混在校服里会被抓出去。
“乔温他们学校这墙比我们那时候好翻多了，我们学校那后墙没三五年轻功爬不上去。”
李凝禾面带笑意听梁彦讲。
她在高中的时候独来独往，偶尔也只是和班上那几个熟悉一点的优等生去图书馆学习，待了三年，甚至不知道学校其他地方长什么样。
“后墙那儿还有棵苹果树，有几个翻不过去的就会借助树干往上挪。这树我高一刚来的时候，还能结苹果，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以为爬树的人多了，好像逐渐结不出果子。”
李凝禾认真听他扯这些没实质内容的闲扯，忽然感到手中被塞了一个包装盒。
跟手掌差不多大小，捏在手里还有点分量。
一打开是一个精致包装的苹果。
李凝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所以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她问。
梁彦往教室里看，宋楚涵正在跟他疯狂甩手，可惜他没看懂这是什么提示。
“不用你回礼物，我只是想送给你，今天不是圣诞夜吗？”
听到梁彦这么说，坐在教室后排偷听的宋楚涵无语摇头扶额。
没救了。
哪有人送你女生礼物送得那么生硬。
然后梁彦动作更生硬得掏出一个礼品盒，配上他因为紧张而比平时更冷的扑克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扔了个战书过来。
李凝禾打开，是一根亮晶晶的钻石手链。
“送，送，送你的。”
梁彦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称霸学校这么久，竟然也有结巴的时候。
甩了甩脑袋，终于恢复语言系统。
“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一直想送给你这个手链，你要是不喜欢，就当是圣诞老人随手给的。”
“我很喜欢，”李凝禾单手把手链戴了上去，“而且是你送的我才喜欢。”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以前在学校向来说一不二的梁彦竟然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本靠着窗的姿势往前一步。
“我们哪天一起回学校吗？不是这里，是我们读的高中。”梁彦发出邀请。
李凝禾点头，答应得很爽快。
李凝禾想着还要回去给乔温监考，没打算在外面耽误太久时间。
经过梁彦的时候，忽然被他拉住手。
“如果我还发出别的邀请，能不能答应我？”
目光灼灼，连带李凝禾感到被握住的手腕都被他掌心烫了一下。
还没等李凝禾给出答案，就听到楼下发出一声尖叫。
“啊——有鬼啊！”
叫声骇人，把楼上两个人吓得一个激灵。
梁彦松开手，反应迅速把李凝禾挡在身后，想要往楼下看。
没想到那恐惧的叫声更加尖锐，刺破夜空嚎道：“啊！！鬼还会动！”
“.......”
梁彦看一眼自己身后绿油油的安全指示牌，又低头看了眼正好位处这层楼正下方，在甩着扫把尖叫的保洁阿姨。
“我看起来很像鬼吗？”梁彦转头问。
“没，就是有时候板着脸有点可怕。”宋楚涵从教室里走出来，两只手指捏在自己嘴角，“要不试着笑笑？像这样。”
刚说完，宋楚涵自己忍不住大笑。连带在认真做题的乔温肩膀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梁彦忍着把宋楚涵拉出去揍一顿的冲动，沉着脸走进了高三六班，随便拖了个椅子坐下来。
五分钟过后，宋楚涵感到自己手机一阵震动。
打开来一看，梁彦给他发了一个篮球场的定位，外加一个挑衅的手势。
“下周，市亭公园，一对一。”
紧接着又跟了一条：“不来你期末考试全都挂科。”
“......”
宋楚涵转头看过去，梁彦依然冷脸坐在椅子上。
这位前校霸威胁人的方式，还挺别致。
保洁阿姨带着桃木剑和值班老师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整个走廊都黑漆漆一片，除了自身冒绿光的安全通道指示牌，就只有高三六班还盈盈亮着灯。
“我就说你看错了，”值班老师指了指那块指示牌，“哪儿来的什么会变幻的绿色幽灵，八成是有学生站在了灯下。”
“不过，”他加快了脚步往教室里走过去，“鬼是没有，但是讲不定可以抓到早恋的学生。这些个学生都高三了还这么不自觉，看我不非得......”
话说到一半，值班老师推开教室门，就看到一教室四个人各自分散坐开。
做考卷的做考卷，看笔记的看笔记，李凝禾视线从钟表上收回，抬头问道：“老师您有事吗？”
执勤老师挠了挠地中海头发，尴尬笑了笑，对他们说：“这么晚了还在学习啊，学习挺好的。争取下次期末考试提高分数啊。”
他视线在教室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梁彦身上。
“你怎么没穿校服啊？”
梁彦刚准备回答，听到手机有一条短信进入的声音。
漫不经心打开，看到屏幕的一瞬间微微怔住。
竟然是一笔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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