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宋楚涵露出神秘的眼神，“殷阿姨昨天往家里打电话没人，给你打电话也接，就找到我这里想让我爸去家里看看。”
听到这里，李凝禾正在整理课桌的手一顿，朝她抬眼看过去。
宋楚涵挑挑眉，笑出一嘴大白牙。
李凝禾勾动两截手指，示意他继续说，
“我当然没让我爸去，想起梁彦走后你也跟着跑出去的场景，估摸着你没回家也跟他有关。我就主动请缨代替我爸去查看，帮你圆了过去。”
他说完靠在桌子，过了两秒再补充一句。
“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一夜未归，你俩昨晚干啥去了？别告诉我熬夜刷题！”宋楚涵双手撑在课桌上。
“我们回了曾经的高中。”李凝禾跳过了找到梁彦的部分，直接一句话回答他的问题。
“啊？”宋楚涵没想到是这个走向，“回去待了一晚上追忆往昔？”
“也可以这么说。”
李凝禾眼神真挚，看不出半点闪躲，正直得让人挑不出瑕疵来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宋楚涵见李凝禾趴在桌上补觉，悻悻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刚坐回去就感到手机震动，他探头往外看，早自习的时候最容易被巡逻老师抓包。
教室外的走廊围着一圈人，班上细心的女生发现窗户上贴满了圣诞节贴纸。
“昨天还没有的。”
“学校不是不让布置吗？”
“这有什么？我看一班他们也偷偷在班级后面放了两个圣诞树摆件。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哪能没有氛围！”
于是她们开始在窗户贴纸旁，挂上一些装饰的金粉和彩带。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围着窗户做手工，站在窗外把视线都挡住了大半。
借着她们正挡住，宋楚涵拿出手机，原以为是订阅的体育新闻受到了推送。
一打开是一条手机信息，来自梁彦的关切问候。
“最近脚没受伤吧？别忘了周六的一对一。你在考试间隙记得多动动，输太快让我没有体验感。”
“……”
宋楚涵突然不想跟这人比了。
不过临阵脱逃这种逃兵行为不符合他英勇的形象。
宋楚涵又经历了几轮考试轰炸和给乔温补课后我，终于在周五下午有了练习时间。
“你们俩打个球整得跟世纪对决一样。”乔温作为陪练站在宋楚涵对面张开双臂防守。
她从小跟在宋楚涵身后，体测又选了三步上篮，篮球拿在她手上还算得心应手。
“那肯定不能输，他都挑衅我了。”
宋楚涵运球过人，轻轻松松偷懒成功，才抱着篮球走到乔温面前。
乔温懒得陪他继续练，叉腰站在原地。
“不过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她又走到场边的自助贩卖机，递了一瓶运动饮料过去。
“关系好吗？”宋楚涵接过饮料，“我怎么没发现。”
乔温没再跟他说话，从包里拿出本英语单词词本背着没劲，又走到球场中间拿起篮球活动筋骨。
他们找了个健身公园隔壁的露天篮球场，场地不大也不算专业。
旁边那个篮球场还有几个闹腾的小学生，貌似两队产生争执，十几个半大的小男孩吵成一片，吵得有种能把屋顶掀翻的感觉。
乔温嫌吵，抱着篮球朝他们瞪过去，忽然对着隔壁做了个挑衅的手势，手一抬就给小学生们表演了一个三分投篮。
街头篮球场外的马路上停靠着一辆等红灯的车，车窗摇下，车中的人往篮球场放下看过来。
“好的，就按昨天开会的方案执行，你去盯着供货商那里......”
李佳皱眉，有一瞬间失神。直到电话对面叫了她一声，才意识到她已经让这种电话沉默了五秒。
“抱歉，有点走神。”李佳的视线没有转动，说道，“就按照我说的先这么做，剩下的等我回公司再开会。”
匆匆挂了电话，李佳一直盯着那个露天篮球场的位置。
她一开始被小学生哄吵的声音吸引过去，转过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女儿正在球场上运球后转身投篮，在几个小学生的包围圈中轻松突破半场中投进球。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底。
但是李佳从来没见过李凝禾打篮球，甚至没看到过她有这么灿烂阳光的表情。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神情却看起来如此陌生。
作为试探，李佳按下了电话拨通键。
视线依然盯着乔温，就看到坐在旁边长凳上休息的男生把乔温召唤过去，给她递手机。
李佳觉得这男生有点眼熟，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去山隐寺下警局的时候看到过。
就站在她女儿旁边，同行还有另外两个看着差不多大的学生。
“喂。”乔温没看来电就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李佳的声音传过来。
乔温看了眼手机屏幕，意识到又是李佳查岗。
乔温走到球场外，面不改色随口扯了个谎。
“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沉默，又是沉默。
李佳不说话的氛围让乔温感到一阵压迫感。
后面的车不耐烦得按喇叭，李佳才反应过来已经跳转绿灯。
一脚油门踩下去，乔温听到车鸣声往街上看的时候，视线正好与李佳的车擦肩而过。
“行吧，那你路上小心点。今晚我加班，冰箱里有做好的菜，你自己热一下。”
没等乔温多说几句，李佳已经挂了电话。
作为母亲的第六感告诉李佳，李凝禾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她很早之前就隐隐约约浮现，一直被她主观压了下去。
直到今天看到乔温打篮球的模样，才更加确信。
她把车停到路边的停车区域，翻了一圈通讯里。
手指停留在一个当侦探的朋友上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下移按通了心理医生的号码。
乔温挂了电话，宋楚涵走过来关心。
“李凝禾妈妈？”他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出什么事了？要不要跟李凝禾说？”
“不用，就是日常问候。”乔温摇头，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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