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审讯室，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梁彦伫身在门口的位置，迟迟没有说话。目光凌厉得瞪过去，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身上的伤口呀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密闭空间内散发着隐隐血腥味，让他整个人更像是地狱出来的魔鬼。
几秒后往梁世勇那里走出去，吓得他往椅子上往后倒，一直向警察投去求救的目光。
“同志，警察同志！你们快拉住他啊！”
年轻警察见状，想要抬手提醒梁彦。却被他师傅制止住，只让他安静待在一旁。
梁彦没有跟往常一样拽住梁彦的衣领，而是平静抽出椅子坐下来。
“我说这药的效力怎么那么猛。”梁世勇率先开口，“你刚刚这么被我打，丝毫不反抗，就是为了套话然后偷偷录音吗？真是够阴险的。”
梁彦没实话，一直用不屑且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还有你什么时候在家里装上的监控，这是我的房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梁彦终于开口，唇从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样子，微微上扬起嘴角
梁世勇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抬头朝他看过去。
“你不做这些，我怎么能收集到证据？”梁彦云淡风轻把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轮流转动轻点，在桌面上轻轻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看起来气定神闲。
“我不会原谅你。”梁彦说，“我会让你去坐牢，下辈子烂在监狱里，你自己做了什么，也该到了你赎罪的一生。”
老警察突然很想抽烟，他低头搓了搓手，抬头看向审讯室的白炽灯。
听完这一句，梁世勇猛然跌跌撞撞站起来，走出去趴着梁彦的手跪下。
“梁彦，我这个当爸爸的给你跪下。你能不能看在我生你养你的份上，放过我这一回？”
年轻警察见到这一幕，惶恐不安想要去把他拉起来。
这个动作被老警察一把制止住，朝他轻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插手。两个人随即站到了一边，紧盯着这审讯室的父子俩。
“放过你？”梁彦想是听到了笑话般张口大笑。
跪在地上的梁世勇脸色铁青，握紧拳头，正在竭力遏制怒火。
但是又浑身不住颤抖带着恐惧。
在他和梁彦相处的十几年中，每次针锋相对的短暂见面时，他从来没见过梁彦的笑容。
如今的笑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恐怖。
“你觉得可能吗？”梁彦把自己的手臂抽回，嫌恶甩了甩衣袖，接着说，“梁世勇，我从十岁起就想这么做了。你要怪就只怪你自己的贪欲和残忍。”
梁彦走出来的时候，身后梁世勇还在恼羞成怒。
暴怒的声音在开门的瞬间随之而出。
“你不会赢得！我不会就这么承认的，你等着，只要我没死，无论哪种境地，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他还想冲出来，被身后的两个警察拦住。
梁彦甚至都没回头，神色如常关上了门，只当后面是狗叫。
不知道是审讯室的隔音效果好，还是梁世勇被制伏，在梁彦关上门的瞬间，所有污秽不堪的词句戛然而止。
梁彦挺直了身板往前走，看到他出来，一直坐在铁椅上的李凝禾起身看着他。
忽然整个人撑不住一头倒下往地上栽。
“梁彦！”
“喂！你怎么了！”
李凝禾着急跑过来扶住他，站在稍远一点的宋楚涵和乔温也飞奔而来。
几个人把梁彦围住，李凝禾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当支撑点。
感到他浑身看起来都在轻微颤抖，紧紧捏住自己的那只手冰冷到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李凝禾抽出另一只手，覆盖上他的额头。
“怎么那么烫？”宋楚涵也注意到，掀开梁彦的左手查看吗，果然包扎好的地方再次崩开，已经有血迹渗透出纱布。
“伤这么重，又是跟他爸，呸，那个狗男人打一架，又是被掐脖子，别是又被感染了。”
“那现在快去医院吧！”乔温说。
她向来是温室里的花朵，从没经历过这类事情。
不过好在上次经历过乔正明的事，乔温也逐渐能够处理紧急事态有头绪起来。
刚说完已经打算去门口拦出租车，并用手机查询最近的医院。
手机屏幕忽然被挡住，梁彦虚弱得睁开眼睛扣住乔温的屏幕。
“我还没录完笔录。”梁彦说，“也没到需要急救的地步。”
不过他这个苍白如纸的神情说出来也没人信。
在梁彦的坚持下，他强撑住身体去另一侧审讯厅配合完成了自己的部分。
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负责调查的老警察正站在门口吸烟。
警务厅的空调开得暖，外面寒冬腊月冷风料峭，梁彦一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往周围看过去，就跟老警察对视了个正着。
两人一下子相视无言，过了十几秒，老警察抬手指下指身后的标志。
说：“这是专门的抽烟室。”
梁彦没回，但是两个人一同笑了出来。就连扶着他的李凝禾也跟着一起露出微笑。
乔温跟在后面，用胳膊肘碰了碰宋楚涵问：“他们在笑什么？”
“笑新生。”宋楚涵整理了一下围巾，又帮乔温戴上针织帽和手套，“我们也走吧，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总不能在警察局里度过。”
“说得也是。”乔温点头。
就听到身后的宋楚涵又补充了一句：“那我们去图书馆度过，今天到处都是元旦活动，图书馆肯定人少。”
乔温：“......”
宋楚涵在乔温的嘟囔声中带她先去书店买练习卷，梁彦则被抓着来到了医院。
好巧不巧急诊室一推开门，又是昨天那个医生。
李凝禾在医生的扑克脸上敏锐捕捉到一丝无语的表情。
医生无奈从病例上看一眼，梁彦这伤比昨天他来的时候还要严重。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打架，要回家静养？”
医生召唤助手过来帮梁彦擦外伤药，梁彦沉吟不语，李凝禾一直紧张得看着他，生怕他从昨晚到现在心理承受不住。
“医生，”梁彦终于开口，“您从昨晚起就一直值班到现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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