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水车由远及近，以一种平稳的速度慢悠悠沿着草地浇水，立在草坪上的帐篷和架在一旁的机器全都浇透。
连带探出头的那人也被水灌到，一下子跳了起来。
“站住！站住！”那人马上冲到洒水车想要闹事。
宋楚涵惊讶发现，下来的人竟然是乔温和李凝禾。
一看到是两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女生，他更加怒气冲冲，指着宋楚涵家的方向说：“你们把我的摄像机都浇坏了，是不是和那家暴力狂是一起的？”
李凝禾掰开他指在自己鼻尖的手，把肩膀上的红袖章给他看。
用沉稳的语气说：“我们是遵循时间在街道里的每个小区草坪定点定时浇水，请问有什么问题呢？”
“浇什么水，你们是故意往我身上洒！”
“哎呀～”
乔温用故意夸张的语气走到草地的提示牌旁边，因为这人的搭帐篷，指示牌已经被挤歪。
“这是什么字啊？让我看看，爱护草坪请勿践踏。”乔温又一脸嫌弃看了眼这个帐篷，“说是请勿践踏，怎么有人在这里搭帐篷啊，把人家小区当营地呢？真是不要脸哟！”
“草坪特用的洒水车，在指定的清晨时间内按照特定路线浇水，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李凝禾口齿伶俐追问。
一通互相打配合，把这人堵得哑口无声。
气急败坏抬手就想打，宋楚涵一个上前紧紧捏住他的手臂。
“来人呢！有人打女人啦！”乔温放声大喊。
“谁啊！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
郑阿姨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来，一盆水从楼下浇下，正好把那人从头浇到脚。
强势骂道：“我警告你们，谁在大早上吵吵嚷嚷，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乔温偷偷朝上比了个一个ok的手势，郑阿姨立马见好就收关窗户。
那人听到如此凶悍的声音，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下去。
在寒风中连带了三个喷嚏，只能放弃蹲守，带着帐篷和摄像机落荒而逃。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拿出手机录视频。
“大家好，在蹲守了一晚上之后，初次计划……”
“傻逼。”乔温站在原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为了热度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见这人跑得没影了，宋楚涵才扶了下帽子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乔温说以她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我们只要在门口等就行。”
宋楚涵又怀着好奇的表情看向那台洒水机欲言又止，没忍住问道：“哪儿来的？”
“乔叔叔和街道里的人认识，昨晚出去喝了两杯，把今天早上的草坪浇水任务缆了下来。”李凝禾重新坐上去，对宋楚涵他们招手，“你们也去吧，我去把这一片找完，就来找你们。”
宋楚涵：“……”
还挺认真敬业。
没等他说话，乔温已经拽着他往外走，回头和李凝禾交代：“那我们在……在哪儿见面？”
她转头问宋楚涵：“你准备去哪儿？”
宋楚涵叹了口气，把乔温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扒拉开。
说道：“我爸昨天跟我说了情况，我准备去问问水果店老板有没有听到动静，愿不愿意出来说明当时的情形。”
乔温听完，又重新紧紧抓住宋楚涵的胳膊。
对李凝禾说：“那就水果店见。”
宋楚涵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乔温拖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宋楚涵终于停下脚步反拉住乔温。
“你快回去，别跟着来凑热闹。”
“这怎么能叫凑热闹？”乔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这是在和你并肩作战。”
“你一会儿还有课……”
“大学里已经放寒假了。”
宋楚涵的理由说到一半就被乔温堵住。
只能无奈得叹了口气说：“昨天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这是我父亲的事，我必须要负责到底。但是你不希望你也被牵扯进来，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拍到，又万一有人大做文章恶意解读呢？”
“你说的万一也有可能。”乔温又重新扒拉住宋楚涵的手，“但是哪有这么多万一，你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荒唐的事，需要有朋友跟你一起去。”
“乔温……”
宋楚涵刚说完，就感到挂在胳膊上的手更加收紧。
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用力狠狠揉了揉乔温。
乔温这次没有跳着躲开，反而在他停下后仰头看过去。
忽而朝他淡淡笑了一下，踮脚抱住宋楚涵的肩膀。
清晨的居民区，烟火气充斥在安静而又忙碌的早晨中。早起的大爷在花园里打太极，偶尔传来中学生在阳台上被课文的声音。小区门口的菜场小店，已经开始了腾腾热气买早餐。
“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你爸妈买早餐。”乔温说，“还有我的，请我吃早餐。”
“咳咳！”有个声音打断了这个画面。
乔温“唰”得一下站直，还顺手推了宋楚涵一把，让他差点被绊倒。
两个人转身，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梁彦在后座摇下窗伸出半个身子。
“虽然有点打扰你们，”梁彦拿手指点了点左手的手表，“但是我的时间关系到钱。”
他又指向前排的计价器：“每分钟这都在跳，你们俩赶紧上车！”
“你怎么也来了？”宋楚涵站在出租车外满脸意外。
话刚说完，小区转角处又有好几辆车开过来，大包小包搬着摄像机，想趁一大早小区保安守卫不严的时候溜进来。
“再不上来就要被他们发现了。”梁彦背靠在沙发上闭眼说。
乔温已经坐上了副驾驶，洗上安全带往后看。
正在和门卫周旋的网红博主往这里看过来，宋楚涵毫不犹豫坐上了后排。
往前看过去，计价器显示跳动了五块。
“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抠门。”宋楚涵评价道。
球鞋被梁彦无声踩了一脚。
“昨晚你爸到底怎么说？”乔温坐在副驾驶提问。
“我爸说他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宋楚涵刚开口，小腿又被撞了一下。
原本闭眼的梁彦睁开眼看着驾驶座，示意他先别说话。
驾驶座上的司机正一脸好奇看向后视镜，估计正在竖起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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