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全鸣一转头，发现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梁彦他们正提着行李走到另一侧，四个人满脸疑惑看向他，其中宋楚涵已经习惯了他小叔的不靠谱，无奈扯了下嘴角。
“我们搬家啊。”宋楚涵说，“您杵那儿干啥？”
“你不住青年旅社啊！”宋全鸣又把钱包放了回去。
于是在几分钟后，宋楚涵见车上的行李全都已经搬了下来，就挥挥手让他这个想要凑热闹的小叔回家去。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李凝禾站在楼梯口低头问他。
宋楚涵看着一地的行李，感叹了一句：“失策，确实不太好，应该让他先帮忙搬完才走。”
“……”
梁彦新租的房子临近商业街，在一处商户的阁楼。房东原本想改成店铺出售，不过最近经济不景气租不出去，又改回了公寓出租。
这里冬凉夏暖又噪声烦扰，好在装修整洁，价格也便宜。
李凝禾走进去的第一眼，感觉这个装修和梁彦原来住的地方很不一样。
几个人把行李从楼梯扛上来堆了满地，趁着乔温和宋楚涵外面看天台的环境，李凝禾把梁彦拉到了一旁。
“这个给你。”李凝禾递过来一张照片，“刚刚从衣柜里被带出去，我就捡了起来。”
梁彦接过来看，是他们高中时的毕业照。
曾经被他好好保存放在了衣柜的收纳抽屉里。
刚刚行李收拾得急，照片什么的都忘记拿。
“还有这个。”李凝禾把另一张折叠好的纸递过去，“恭喜二年级的梁彦小朋友获得校童话比赛银奖。”
梁彦把奖状接过去，定神看了一眼放在了餐桌上。
“你怎么不问我童话比赛写了什么？”梁彦靠在墙上反问。
“那你写了什么？这位小朋友？”乔温伸出手，用摸小狗的姿势乖顺得摸了摸梁彦的头发。
梁彦没反抗，低下一点头，蹭了蹭李凝禾的掌心。
“那个比赛要求每个人都自创一篇童话。我写了受伤的小狼越过森林去找希望的故事，得到了老师和评委的一阵好评。”
“那你为什么是银奖？”
“因为第一名的小朋友最后写了妈妈爸爸和小老虎幸福得生活在一起。”梁彦感到抚摸自己头发的手一顿，他直起身子接着说，“那个时候语文老师让我改成穿越过重重困难的黑森林，有狼妈妈在等着小狼，我拒绝了，因为我写不出来。”
说完这些，梁彦张开手，看起来在祈求一个拥抱。
李凝禾踮起脚，环住他的肩膀，把侧脸埋进肩颈之间。
“没事，银奖就银奖吧。反正你以后也是理科好。”
听到这话梁彦很轻笑了一下，搂住李凝禾的腰，用力抱着她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哎呦！”宋楚涵刻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得梁彦和李凝禾松开手。
梁彦用并不和善的眼神朝宋楚涵看过去，对方眼神在李凝禾和梁彦中间转了转，看起来并不友好。
“注意一点形象。”宋楚涵脱口而出，“学姐以这外貌跟你抱在一起，我会介意的。”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你介意什么？你不就是......”梁彦说到一半，被李凝禾拉了拉衣袖。
先反应过来的乔温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朵红到脖子根，然后捂住脸跑开了。
宋楚涵沉默站在原地，因为局促显得整个人坐立不安，眼神一直往乔温的方向瞟，又不敢上前。
在空气变得更凝滞以前，李凝禾牵着梁彦的手走过来问宋楚涵：“你们刚刚过来，是不是有事要说？”
宋楚涵这回没再想调侃，老老实实回答：“我和乔......乔温......“
救命了，宋楚涵发现自己现在说乔温的名字舌头打结。
站在原地灌了一会儿冷风，才终于回神。
继续说：“我们刚刚在天台角落里发现了一箱烟花棒，看起来还挺新。”
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找出一个打火机：“又在搬东西的时候，从背包里掉出一个打火机。既然天意如此，来问问你们俩要不要来放烟花？”
“你不是戒烟了？”李凝禾在身后悠悠问道，“照片都没带上，反而带了打火机？”
“可能是整理的时候顺手放了进去。”梁彦尬笑两声，一掌推在宋楚涵后背往外走。
乔温已经蹲在了那堆手持烟花棒前，看到他们走近，以不自然得同手同脚姿势走到李凝禾身边。
“这放了多久？”李凝禾蹲下看查看，“不会坏了吧？还能用吗？”
宋楚涵已经拿起一个，按开了打火机说：“看起来像是上一个租客留下的，那也就几个月。”
“那你身先士卒，先点一下。”梁彦对他委以重任，“要是坏了爆炸，我们给你及时叫救护车。”
宋楚涵拿着烟花棒甩了一个眼刀过去，梁彦已经拉着李凝禾跑老远，乔温也跟着闪到一边，仿佛他不是在放烟花，而是准备拆炸弹。
“......你们还真是讲义气。”宋楚涵眯起眼睛咬牙切齿。
忽然就把打火机点了过去，烟花棒前冒出绚烂火光，宋楚涵举着烟花棒冲梁彦跑过去。
梁彦逃难还不忘拉着李凝禾，把她护在自己身前，忍不住回头对宋楚涵笑骂：“你大爷的，这么大点火苗子，当心把羽绒服烧掉了。”
“那就看你躲得快不快了！”宋楚涵在后面追着跑。
举着烟花追着跑了一圈，看到乔温还蹲在角落里。
宋楚涵停下脚步，把手中的烟花棒递过去。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多余的话。
“宋楚涵。”转身之前，乔温叫住了他，“等等我。”
宋楚涵背着身，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他往后伸出手，感到掌心中有冰凉的指尖触碰过来。
鼻尖有种凉凉的感觉，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下雪了。
天台靠近充斥着霓虹灯的街角，细碎的雪花在风和光晕的交织中漫天飞舞。
乔温将烟花棒举高，站在了飞雪之中。她想把手收回，却感到宋楚涵牢牢捏紧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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