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的时间比往年早，过了元旦后，各大卖场超市已经把圣诞节的装饰拆了，早早换上了大红灯笼和春联。就连导购员都换上了红色的大袄，看起来又土又喜庆。
李凝禾带着梁彦推车走到了食品区的试吃区域前面，一溜烟排队过来，拿了好多试吃的小面包和蛋糕。
梁彦一开始还不乐意，再加上推车排队不方便，就被乔温指挥去推着车站在货架前。
身后有个声音小心翼翼跟他说：“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让一下。”
回头看到一家三口站在自己身后，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坐在推车里，趁着爸妈不注意，偷偷往推车的餐巾纸下面塞了两包薯片。
男主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带着一副眼镜，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小心护住推车里的孩子，让他不要被其他人撞到。
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梁彦才发现，自己的推车横停在中间，挡住了人家的去路。
“不好意思。”梁彦把推车拉开。
男人倒是没急着走，推车到前面找了一圈又折回来。
梁彦看到他推着车来来回回，那小孩偷摸在餐巾纸下藏了好多东西，被他爸爸一锅端。瘪着嘴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才允许在里面多放一包牛肉干。
男人蹲下里，和坐在推车里的小孩商量对策。
“一会儿结账的时候给爸爸打掩护，不然被你妈抓到，肯定要给你放回去。”
小男孩严肃得点了点头，一副被委托重任的模样。
梁彦在一旁看着这幕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个超过自己拿了金奖的童话故事，爸爸妈妈和小老虎幸福得生活在一起。
“怪不得人家拿金奖。”梁彦喃喃，“确实是很温馨的一幕。”
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位父亲转头看过来，憨憨开始跟他聊天：“我老婆去那边熟食区排队了，你老婆也是啊？”
梁彦：“......”
他长得很老吗？看起来不像学生吗？
梁彦忍了又忍，转头对着货架上的镜子检查外貌。
“梁彦！”李凝禾带着两份切好的试吃蛋糕走过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让他骤然站直身子。
“怎么了？”那位父亲问。
“我老婆来了，啊不是......”梁彦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我朋友来了。”
“我还在读大学。”临走前梁彦特地走回来强调。
惊觉说错话的男主人不停道歉，就听到梁彦说：“不过借你吉言。”
吉言？什么吉言？
男主人满头疑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举着两块蛋糕的女孩跑过来。
“乔温说得没错，这里的试吃都好大一份，就是排队的时间也长。”
李凝禾把蛋糕伸到梁彦面前，才发现他耳朵通红。
“太热了。”没等李凝禾问，梁彦已经自己找了个理由。
接过李凝禾的蛋糕，发现她还在购物车里放了两个玩偶。
是一对小灰狼，其中一只上面还绑着蝴蝶结，看起来丑萌丑萌。
“那边有特价区，”李凝禾把两只小狼玩偶端坐放在了购物车最前面，“我就买了两只，正好是一对。”
说完意识到这话有点意味深长，又改口说：“我是说，你的童话故事结尾可以改成小狼崽穿越森林找到了另一只狼。及时小狼崽找不到父母，也可以组成新的家庭，一直陪伴在一起。”
说完这些，李凝禾没等梁彦回应说些什么，已经推着手推车跑开了。
“你等等我！”
梁彦在身后大声叫李凝禾，被淹没在“恭喜发财”的热闹氛围中。
排队的人从收银台一直堵到了糖果区，李凝禾正在低头清点购买东西的数量，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抬头往后看过去，排队的队伍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到熟悉的人影。头顶的音响音量震耳欲聋，除了身旁人说的话，其他声音都会被无情淹没。
“有认识的人？”梁彦低下头问他。
“不是，”李凝禾摇了摇头，把视线收回，“好像听到了有谁召唤乔温的名字。”
梁彦努力往后听了听，除了嘈杂的说话声，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应该是我听错了。”李凝禾没在意，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人群中有个人带着疑惑的表情揉了揉头发，自言自语道：“真奇怪，上次运动会隔着半个操场叫她都能听到。”
整个小推车的东西结账完，足足分了四个袋子，李凝禾走在梁彦身边帮他一起提。虽然没说其他的，但是已经默契准备跟他一起回去帮忙整理。
“你一会儿把这些日常用品都摆好后，最好再去买些锅碗瓢盆。”李凝禾往后和梁彦说话。
从超市大门走出来，外面又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
李凝禾走了几步停下来，转动脚踝盯着鞋子看。
“脚扭了？”梁彦原本走在前面，注意到后紧张得走回来。
“脚没事，鞋子可能快坏了。”李凝禾手中还提着购物袋，抬起鞋底看了一眼。
梁彦让李凝禾撑着墙，自己弯下腰查看。
“鞋底有点脱胶，还能走吗？”
“没问题。”
“乔温！”身后有个略显激动的声音，“真的是你啊？”
李凝禾重新站直后回头看，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生跑过来。
脸颊被超市的空调熏得红扑扑，嘴角还挂着笑。
“谁啊？”梁彦拿胳膊肘顶了李凝禾的后背。
看着这男生沉思了半分钟，她终于想起来，是上次和一班打球时跟在商时鑫后面的男生。
好像是叫，童启。
李凝禾跟他不算熟，只有在考场的时候会碰到，简单聊上几句。还有下课时童启总是会来他们班送作业，偶尔跟她打个招呼。
昨天在考场中就又碰到了他，开考前他好心帮自己顺手倒了一杯热水。
“我发现你最近性格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改变。”童启说。
李凝禾拧保温杯的手一滑，差点泼出来。
此刻童启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凝禾身上看，在转到梁彦的时候，表情冷了下来。
用掩饰不住的紧张口吻问：“你不会早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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