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五分钟，”乔温感觉梁彦的话像是在安慰自己，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我的时间太不急。”
只是一个小小遗憾罢了。
“他们就在附近，所以我们过去来得及。”梁彦指着他们走过来的方向，信誓旦旦这么说。
乔温先是沉默，随后一阵风一般跑过去。
小食街只有廖廖几家店开着，街口的店主把高压锅放在店门口煮汤，旁边坐着店里养的黄狗。
一人一狗盯着锅，忽然感到眼底有两道身影跑过去。
“阿黄，你说他们急什么？”店主随口问了一句。
黄狗甩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
乔温没有问梁彦具体的位置，她一声不吭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
以为故意不畅，喉头逐渐有了铁锈的味道，胸腔里闷得慌。
直到她越跑越快，路灯的光线从身后略过。
看到不远处梁彦家楼下有两道人影，乔温听到自己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她告诉自己这是剧烈运动时的正常现场，并不是剧烈期待见到某个人而产生的心动效应。
电视上回荡着春晚的倒计时，四周各地已经有迫不及待的烟花放起。
宋楚涵懊恼摸了摸脖子，手机拿在手上，不死心给乔温打电话。
依然是冰冷的提示音。
忽而听到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宋楚涵转头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烟花阵阵中，感到有个人朝他扑了过来。
宋楚涵先是愣住，微微抬手不敢动。
很快就意识到朝她扑过来的人是谁，拍了拍乔温的背，收起刚才因为没找到乔温而挫败的神情。
恢复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故意起调对乔温说：“怎么？一会儿没见就想我了？”
乔温没回宋楚涵的话，还搂着他的脖子。
直到过了零点，呼吸逐渐均匀，因为奔跑而乱跳的心脏却没有安静。
乔温缓过劲往后移，被宋楚涵用力往前一把扣住。
谁也没说话。
入眼都是璀璨的光芒，像是星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凝禾就站在一旁，梁彦跟着逛过来，见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后相视一笑。
“听他们说，除夕佳节要跟喜欢的人。”梁彦朝李凝禾伸出手说，“你能回来真好。”
酝酿了很久的雷声依然没有落下，反倒是被烟花声盖过去。
乔温能感到覆在她手背后的力道加重，像是担心不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才会紧紧圈在怀里。
脸贴在宋楚涵的羽绒服外套上，凉凉沙沙的质感冲不淡脸颊通红。乔温小心伸出手环过去，冬季天气依然很冷，却能感到逐渐温暖。
“咳咳。”梁彦故意发出咳嗽声，“差不多行了。”
宋楚涵剜了他一眼这才松手。
互换回身份后，宋楚涵对着乔温左看右看，用力捏紧乔温的脸颊，直到被对方龇牙挥拳才松手。
又恢复成了原来的相处模式。
夜色已经很晚，宋楚涵的手机从过了零点开始就没停过。
不用想就知道都是通讯录各位好友的过年祝福。
乔温上楼接梁彦的充电线打开了手机，正巧一通殷巷红的电话打进来。
“你肚子疼好点没？我想了一下，明天晚上拜完年，我和你爸还是连夜赶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殷巷红关心问道。
“肚子疼？”
乔温反应了两秒后，转头看向李凝禾，配合说道：“好点了！”
“妈！”乔温犹豫了一下，对殷巷红说，“李凝禾来陪我了。你们不用急着回来，还有明天晚上我和她打算去一个地方。”
就料到会这么回答。
殷巷红在电话那头哼哼两声，并没有多大意外。果然和乔正明说得那样，她会让他们晚点回去。
“行了，我知道了。”殷巷红开始唠叨，“你好了就注意点，别老出去玩，出去的时候戴上围巾知道吗？”
乔温又一阵花言巧语，哄得殷巷红挂了电话。
李凝禾靠在旁边感叹，怪不得殷巷红总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明天要去哪儿？”李凝禾问。
乔温没有回话，余光往镜子的反射面看了会儿，
朝李凝禾飞快眨了眨眼，一副充满秘密的样子。
“那我送她们回去。”宋楚涵看了眼时间开口道。
不远处的烟花持续不断，这个夜晚从来没有宁静过。
梁彦轻声“嗯”了声，对他们说：“小心点。”
路灯在狭小的地面泛出点点光晕，李凝禾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阵灼热视线，又或者只是单纯想看一眼，停下脚步往上看过去。
梁彦站在天台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黄铜打火机。
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再加上夜色昏暗，李凝禾看不清梁彦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忽而一下点燃，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苗，李凝禾看清了梁彦的样子。
注意到李凝禾在往这里看之后，梁彦手中的打火机一直没灭。
乔温在路边催促叫到了出租车，李凝禾才又转身跑过去。
坐上出租车后座，手机里正好进了一条短信。
“早点睡，记得梦到我。”
见李凝禾的身影最终看不到，他才转身回到出租屋。
夜深人静，梁彦听到门口有“哐当哐当”的声音。
警惕抄了个拖把去开门，一打开什么都没有。
连着好几次都是这个情况，梁彦索性不去管。
把这件事分享到群里，引起乔温一阵尖叫。
“她怕鬼。”宋楚涵在群里解释，“特别怕，看恐怖片都能嗷嗷两句。”
“我才不怕！”乔温反驳得很快。
李凝禾看着眼前哆哆嗦嗦裹紧被子的乔温，边擦头发边笑出声。
窗外骤然下起了暴雨，劈头盖脸打在窗户上。
李凝禾嘴角依旧上扬挂着笑意，看向自己的手。
这次互穿回来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
就当她以为可以摆脱这个互穿的魔咒时，第二天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李凝禾被乔温摔下床的剧烈声响惊醒。
一下子睁开眼睛，李凝禾甩了甩头。
她昨天不是睡在外面吗？
探头看过去，果然又重新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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