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瑜看了看沾着点血的剑锋，有感而发，却不知我已有尿急之意，只有夹紧腿才能憋住。
你阿爹还说了一句没错的话。
【吾生只有一事不如意，两儿恣意率真。】
哪是什么率真？分明是缺根筋。刚才也不知哪来的胆子赌这个文东瑜不敢真的动手......想来有些时候，父亲训我的话也没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但好在没白赌，经了这一场，文东瑜对我少说也有一分折服，便佯装轻松，笑道：“苍耳忠心护院，还请公子莫要与它一般见识。那天听了您的话，我已自省过，一草一木且有灵，莫说是狗，不能随意宰杀。您也说过，它护过的我的命，今天我也只是尽一尽作主人的责任。昨日我有些事爽约了，刚才惊险，正好一同赔罪。”
我又看了一眼赶过来的文东瑾，道：“二公子，请您先和大公子稍作歇息，待会儿我在客堂等两位，望能与两位一谈。”
说完，又怕他们反将一军，加道：“过时不候。”
文东瑜眼中恨恨，却也无话，推开一堆家将先走。文二瞪了我几眼，也跟着离开了院子。
等他们消失干净了，我才敢靠到姚阿姆身上，喘了几口气，道：“阿姆，扶我进去，我脚软。”
“.......”姚阿姆掏出丝绢来擦我额头上的血，颤声道：“阿姆脚也软呀！二少爷，阿姆年纪大了，呆在北疆，一到冬天这个老寒腿就受不住，想着也帮不了多少忙，正打算向老爷请辞回南边去......”
“......”我扒住她的胳膊，“阿姆，我还想喝你熬的梨汁儿......”
“唉，我这心呐，成天也闷得慌，那天我找秦先生帮我看了，说是不能受惊吓......人老了啊......”
————
姚阿姆还是疼我，细细地给我额头上抹药，好在只是皮外伤，不一会儿便也止住了血。
这些莽撞的事，静下来才想起害怕，我缓了好半晌，想着文东瑜他们差不多也收拾好了，拿了一摞纸便朝客堂走去，坐下没多久，便见文东瑜和文东瑾脚步发粘，不情不愿地走了来了。
我起身行礼。文东瑜重新束好了发冠，脸色阴沉，挑了个离我最远的位置坐下，文东瑾自诩斯文，有几分表面客气，但今日也不想装模作样，哼了声，坐在了文东瑜旁边。
好在这间客堂不大，我也不用挪动，笑了笑，撩起衣摆坐下。
“两位公子，今日在下也不说废话。就直言了，在下与你们成亲也是被逼无奈，这门儿婚事你们不愿意，我也也实在没法。说起来，我们也是同病相怜。”
文东瑜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你不乐意？高攀上我们文家你还不乐意？！”
我接着道：“也是，在大公子看来，我的确应该乐意。在下还没入府，地位就比以前高了不少，等到正真成为文府少君，肯定能沾两位公子更多的光。但除此之外，什么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是万万不敢肖想的。在下也有自知之明，请二位公子放心。”
我顿了顿，接着道：“两位公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家世更不必说，别说是郧西，就是在盛京，也是鼎鼎有名的，更是无数少男少女的梦中人......”
文东瑜抬了抬手，不耐烦道：“你他娘的狗嘴里难得吐出象牙来，又想玩什么把戏？！”
“......”这倒当真了。
我接着道：“在下家门鄙陋，人才也次，两位公子见多识广，看不上我，也是情理之中。但婚期在即，我们都推拖不得，不如就遂了主君意愿，做个表面融洽，就当给主君尽孝。两位公子的孝心，咱们郧西人也都知道，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府里不安生，主君见了心里也不舒服。”
文东瑜拍手大笑：“你骗了我们阿爹，眼下又想骗我们？！你这样奸猾，让你入了文府，不就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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