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到动静,提着裙子迎将出来,见是这阵仗,也并无惧色,珠光宝气地晃到我面前,“哟,我还以为是哪位大人!原来是......‘兰陵王’大驾光临啊!”
我把画像怼到她面前,“这小姑娘是文府的人,有人亲眼见着她被染房街的龟公带走。嬷嬷可有见过?”
老鸨拿过画像瞧了瞧,一副发愁的样子,“哎哟,这么小个娃娃,是哪家天杀的掳了去?!真是丧尽天良!”
骂了几句,又朝我道:“这位大人,咱们满春院有名声,只做正经生意,姑娘小倌儿百十来个,上等的,都是教坊司出来的,下等的,再不济也是官奴,怎会去街上掳小姑娘!这多费事!您找错地方啦!”
正经生意?
我冷笑:“那最好不过,我等奉命来搜查,只是走个过场,其他家都去了,还请嬷嬷也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转一圈就行,也好向上面交差。”
说着我就往里面走,那老鸨却一扭腰,挡住去路,“这位大人恕罪呀,不是老身不肯,而是今个儿实在不巧,对您说句不见外的实话,里面有大贵客......”她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上,“跑进去冲撞了,你我可担待不起......就当查过了吧!啊!里面绝没有您要找的人!”
说着,她拿出锭半个拳头大的元宝塞给我。
我默然接了,“哦?那请嬷嬷指点指点,里面是什么贵客?”
她呵呵一笑,把那香喷喷的丝帕往我戴着的面具上挥,“您看看,自己都戴着面具,里面的贵客也不想露面呐!您就别问了!”说着又挥舞香帕招呼后面的横秋兵,“大冷的天,各位军爷辛苦,今晚有公务,老身不敢相留,赶明儿得了空,来咱们院里潇洒,姑娘小倌儿随便点,都算在吴妈妈账上!”
“......”
这老鸨一句话下去,不少横秋军脸上神色松动。
我沉下脸,手腕一撇,把那锭元宝砸到地上,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行贿横秋!抓了好好审问,我倒要看看此地到底有何见不得人的东西!”
“诶?”老鸨大叫,“大人,说得好好的怎么就......骆都统!您是满春院的熟客了,可要为老身做主啊!”
风流老底被揭,骆元魁脸色胀红,大骂:“放你娘的屁!抓了!”
几个横秋兵上前要押老鸨,这五十多岁的妇人却横得很,一手一个耳光,把先冲上去的人扇退,叉腰大骂:“老身来晋城做生意十几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头次遇到你这种不懂规矩的!横秋军怎么了?我满春院年年按章交税,没有官府的搜查令,天王老子也不能进!”
横秋兵一愣,纷纷看向我,我咳了声,道:“事急从权。”
“没有搜查令?!那休想进这门!”老鸨更加来劲儿,继续骂道:“你们一个个的!骆都统,赵小六,窦三娃......啊!睡着我的姑娘,吃着我们交的税银,又来这样来祸害我的生意!还有没有天理!小心我到官府参你们一本......”
“......”我不由皱眉,区区一个妓院老鸨竟敢如此张扬跋扈?恐怕确如那龟公所言,这地方的老板的来头不小。但在晋城,后台再大你能大过文家?想到此处,我生出一种狗仗人势的气魄来,大声道:“骆都统,藐视横秋军威,罪当如何?”
被我一瞪,骆元魁亲自上前扣住老鸨,她这回倒没反抗,尖声道:“这位大人好威风!本来好商量的事,您忽然来这么一出,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她凉凉瞪着我:“不过啊,老身也不想结怨,最后再劝您一句,还是走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天日头一升,您的前途还是光明。”
我呵了声,“嬷嬷还有这等本事,能管着我的前途光明不光明?”
她刻薄笑道:“当然不归老身管,但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识相的总要被收拾!”
见她这副样子,我的犟劲儿也跟着上来,揭下面具,阴恻恻笑道:“嬷嬷且记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我也留一句......”
“哎......”老鸨见着我的脸,立马变了脸色,“这、这不是苏公子嘛......
我继续道:“......若是明天日头一升,晋城还有满春院这三个字,我就不姓苏。”
“诶......苏公子!您戴面具作甚啊!是故意要老身的命啊!我也只是在主君去安远庙上香那天,远远地看到过您一次,没听见过声音,刚才不知道是您呀......”
我不作理会,带人径直闯进满春院前堂,却见中央是献舞的莲花台,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周围是两层看台。按理说,此时应当是妓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席上却空无一人,只有美人数十闲坐堂前,各个妍丽异常,风情无限。
也正应了门口“满春院”三个字,一进来便如春风拂面,这些娇人儿也不害怕当兵的,还莺莺燕燕地招呼了起来。
“骆都统~”
“赵队正~”
“黄大哥!”
......
我听得头脑发胀,见他们七歪八扭很是挡路,冷声道:“干扰公务,谁不想要舌头?”
“哎呀,从前怎么没见过横秋军里有这么俊的小官爷?凶巴巴的还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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